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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三农”一耕夫

建湖日报数字报 2024-04-19

崔寿伟

每当我看到沈耕夫老师在我的采访本上留下的“写作,包括新闻写作,是件吃力不讨喜的差事。但,一旦恋上她,说什么也抹不掉丢不开。怎么办呢?如痴如醉地发疯吧……我已经饱尝到她的甘苦了,然而,稿纸是块田,庄户人当耕耘!——与崔寿伟朋友共勉 沈耕夫 1993.5.23于中堡”这段话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与他交往十余年的点点滴滴……

初闻“耕夫”的大名还是在中学读书的时候,因为爱好听广播和写作的缘故,经常从报刊、电台上看到或听到他的名字,他那土得掉渣的语言,不讲究修辞、充满乡土气息的文字,犹如一缕清新的风,令人心悦神爽。与耕夫相识缘于“中堡村”,因为我外婆家也在这个名叫“中堡”的小村庄。有一天,我去看望外婆时,带了我写的一篇稿子,到了外婆家,请我舅父把我领到耕夫老师家,请耕夫老师帮我修改修改。当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他家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一点架子也没有。我们的交谈就从新闻稿如何写开始,那天我们谈了很久。

随后十余年与耕夫老师的交往中,我发现先生不仅常着一身简朴的农民装束,他的文章里也始终牵挂着农民,农村、农民、农业成了先生取之不竭的写作素材。有趣的是,他给自己的三个儿女也取了与耕耘播种有关的名字:大女儿沈耘,长子沈犁,小儿子则叫沈耙。初听起来有点别扭,再联想到老师把自己的原名“文亮”改为“耕夫”,我常想,耕夫老师之所以取这些名字,应该是教育子女不忘农民本色的意思吧。

耕夫老师比我年长30多岁,因此,我们算是忘年交吧!早些年,我和耕夫老师也能经常见上面。后来,由于我外出谋生,与耕夫老师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他也随儿女们搬到县城居住。有一次,我去县城老师家中拜访时,发现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简陋的卧室里,堆放着一摞摞各类报刊杂志,墙上挂着他当月的几十种自费订阅的报纸。我好奇地问他:“这么多报纸你看得过来吗?”他笑着对我说:“读书看报写稿子是我几十年的嗜好,老规矩了,一天不看闷得慌,这也是给自己增加营养呀。”

耕夫老师几十年整天和黄土地上的农民打交道,他熟悉农民,了解农民的喜怒哀乐,所以他写的文章无不带有浓郁的乡土气息。虽然他随儿女搬到县城居住,我发现变化的只是他的生活形式,而不变的是他心系“三农”的情结。他的文字仍是那么质朴、那么充满泥土的芬芳。

耕夫老师从事新闻写作40余年,累计撰写消息、评论、生活随笔和散文2000多篇,字数200万字,不少作品被《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农民日报》《新华日报》和《盐阜大众报》录用,近百篇作品在各类征文中获奖。他写的《农民想着他》获得《人民日报》“今日谈”栏目征文一等奖,《可怜天下种田人》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好稿一等奖。同时,也多次获得各级部门的表彰。1989年,他被表彰为全国首届农民优秀通讯员。1995年,他在《新华日报》上发表言论《谁为农民写首歌》,迅速在社会上激起了巨大反响。《农民日报》《湖北农民报》等媒体积极响应,在全国发起和举办《我是农民》大型征歌活动。1996年8月,中国农民报协会第十三届年会在武汉召开,同时举行歌集首发式暨“农民之歌”专题文艺晚会,耕夫老师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他的名字随着农民的歌传遍全国。耕夫老师热爱新闻事业,几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多次被有关部门和单位邀请出席会议和讲座。他还帮助和辅导许多青年爱好者写作。1997年,他举办了“耕夫免费新闻写作培训班”,邻近五县(市、区)和远道而来的学员200多人参加了培训,首开新闻界先河。

2003年10月份,我请耕夫老师写一篇关于芦沟文化方面的文章,并请他参加次年3月份蒹笳诗社成立十周年的庆典,他愉快地接受我的邀请,说:“文章我一定写,蒹笳诗社十周年庆典也一定去,早就知道芦沟人文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素有建湖艺坛、诗盛东南的美誉……”没几天工夫,我就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是很工整的毛笔小楷,打开是耕夫老师手写在300格稿纸上的文章:《大崔庄上文人多》。后来,这篇文章被编录进了蒹笳诗社成立十周年专集丛书。

在与耕夫老师交往的十余年中,我深切地感觉到:默默耕耘在希望田野上的耕夫,他的高尚人品和散发泥土芬芳的语言艺术,值得我们后辈们学习。每次与耕夫老师见面或通信、通话,他总是对我说一些鼓励的话,我在他身上学到许多在别处学不到的东西。

2005年3月3日,当原建湖人民广播电台主任播音员谷小宁老师把耕夫老师去世的噩耗告知我时,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老师走了,真的走了,他那高平顶、清癯而冷峻的面庞,一身灰黑的衣服,略带沙哑的声音,缓涩的语速,在一句话的中间,夹杂着哮喘病人特有的或长或短的停顿的音容犹在。今天,再读耕夫老师的信件以及他的《耕夫之歌》,往事历历,犹在昨天。耕夫老师,您离开我们19年了,您引导了我走上写作路,将永远留存心底,一生与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