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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到了。走在大街小巷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粽子的香味。这香味,既刺激着我的味蕾,又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兄弟姊妹围成一圈,母亲一边包粽子,一边给我们讲故事,从屈原投汨罗江自尽,到赛龙舟、吃粽子、佩香囊以及挂艾草、菖蒲等习俗。从那时起,我记住了关于端午节的由来、祭祀、避邪等。
我常常想,也许是母亲出于对端午节特别敬重的缘故,因此练就了一手包粽子的好手艺。每次包粽子时,她特别专注,娴熟的动作,好像一位工艺大师在展示绝技。将粽叶夹在手指间,折成一个小漏斗,再用勺子把糯米、馅料填进去,那认真劲儿就像给新娘穿上精致的外衣。母亲包粽子不用线扎,用粽针穿透粽子,将外层粽叶末尖插入针孔,轻轻用力一拉,一只粽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母亲会包各种形状的粽子,如三角粽、斧头粽、正方形粽箱等。她为我们每人包了一只枕头粽,用毛线绕起来,挂在脖子上玩,我们特别兴奋。母亲包的粽子,梭是梭,角是角,周周整整。经高压锅煮熟后,不变形、不松散,剥开的粽叶上不沾米,粽子吃在嘴里米粒紧实有嚼劲,既好看,又好吃。
那时候,我们非常盼望端午节的来临,浓浓的粽香总是萦绕在心头。在食物匮乏的年代,要想吃到粽子,真是难上加难。为了满足我们的欲望,母亲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找到一点糯米包粽子给我们吃,她却舍不得吃,看着我们吃得香滋滋的样子,她在一旁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母亲也“与时俱进”。为调节我们的口味,变换花样做馅料包粽子,有肉粽、豆粽、花生米粽、蜜枣粽、葡萄干粽、咸鸭蛋黄粽等。
“粽”与“中”是谐音。回望来时路,从我们读书上学开始,无论在学业或职场上,每逢大考,都缺不了母亲包的粽子“送考”。考试的那天早晨,她早早就将粽子煮好、剥开,放在盘子里,等待我们食用。她坐在桌子对面,静静地看着我们吃粽子,然后祝愿我们大考得中。回想此情此景,我禁不住从心底里发出“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感叹。
母亲包粽子好,在邻居、亲友中是出了名的。哪一家遇有婚嫁、过生日等喜事,都登门请她包粽子,老人家也乐此不疲。每年端午节将临,大家都会提前约她,否则排不上档。她经常因为帮了别人家忙,而把自家活儿挪到最后。这几年,母亲年岁大了,好多人家不好意思再劳驾她。她便“主动揽活”,服务上门。我很替她高兴,96岁的高龄,不仅自己生活能自理,还能帮别人家包粽子。大家说:“吃了管老太包的粽子,可以沾到长寿的喜气。”
端午佳节,粽子香甜的味道和细腻的口感,总是让人心驰神往,忍不住一口接一口,沉醉在美味中。端午节的粽子,不仅仅是一种美食,更是一种情感的传递和文化的传承。翠绿的粽叶包裹着雪白的糯米,甜美的豆沙、葡萄干和鲜红的枣子,肥而不腻、咸淡相宜的精肉、蛋黄,渗透着家的味道,更令人回味无穷。
管懋晴